看了OFPIX这篇文章《沦为业余选手的职业摄影师》(http://1416.me/12385.html)和底下的评论,突然有点感触和困惑,求指点。


从文中看,这位法新社的通讯摄影师Joe Klamar确实把事情搞砸了。这一套美国奥运选手照片显得蹩脚又毫无生气。他失败的原因已经在文中分析了,这也不是我想说的的重点,就此略过。


但是,从另一角度(在文中的玩笑和底下的评论也提到)来看这组照片:如果它们确实出自一位意图在于去神圣化的摄影师之手(在这里几乎可以肯定他的目的并非如此),用破烂的背景纸,皱巴巴的国旗,僵硬的动作去解构和反讽奥运精神,它们似乎变得没那么糟糕——甚至看起来颇有讽刺和荒诞的意味。而且必须承认,这种实验性的影像在现实中确实存在,而且并不罕见。


如果同样的一组图像,出自两个不同意图的摄影师,产生了大相径庭的反应和评论。那问题就呼之欲出了:究竟是摄影师的意图重要呢,还是制造出的图像更重要?


如果图像的地位更具统治性,一样的图像不管出自谁之手都应该表达相同的意义。那这里的“业余摄影师”的批评就显得毫无意义:他的确制造出了一批带有某种明确隐喻的不算糟糕的照片。这似乎是一种为他开脱的说辞,但是这种误打误撞,带有潜意识性质的创作过程是不是可以被完全否定呢?我觉得还有待商榷。举个例子,Robert Frank在感恩节Macy's大游行中拍摄的那个模糊的漂浮在空中的气球人,被解读为“刻画了他作为一个欧洲外来者到达美国的心理状态:超然而又危险的乐观主义以及对未来抱有的不确定”。既然存在这样精神分析式的解读,不确定性就随之产生,摄影师是否在摄影过程中能足够意识到自己在制造的隐喻?


可能有人反驳,从Robert Frank的作品中可以剥离出这种创作思路的存在,而另一个游客随手拍到的气球人则不说明任何含义,那就是在图像解读中加入了摄影师的名字。那么如果断言图像的作者很重要,我们又陷入了另一个麻烦:而如果摄影师的意图主导了图片,那摄影本身的重要性就在这个过程中消弭了。图像只是成为了艺术家实现意图的某种载体,就像辩论中的排比句。这似乎成为了一个悖论,摄影师通过图像探索,最终却否定了图像。那么,图像究竟是本体,还只是一种修饰?它是否是自包含的,能否脱离摄影师之手,为自己正言?